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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存本质与生命意识的拷问——中国大陆闵凡利论
2019-03-11 14:49:17   来源:今日湖北   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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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凡利,男,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新禅悟小说”的开拓人。一九七一年八月出生山东省滕州市鲍沟镇闵楼村,现在滕州市文化馆创作室从事专业创作。一九八九年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在《天涯》、《莽原》、《大家》、《红岩》、《江南》、《长城》、《芙蓉》、《北京文学》、《散文》等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二百余篇,散文一百五十余篇,计一百五十余万字。中、短篇《死帖》、《解冻》、《三个和尚》、《神匠》、《油钩子油撇子》、《玉葬》、等分别被《中华文学选刊》、《中篇小说选刊》、《小说月报》、《小说选刊》等选载;小说《死帖》、《真佛》被拍摄成电影,由《死帖》改编的电影《江湖道》在央视电影频道播出。《冬日的散步》《带伞的日子》被拍摄陈电视散文。作品曾获“首届吴承恩文学奖”等省以上文学奖十余次。出版有小说集《心中的天堂》、《一路莲花》、《找啊找啊找啊找》;散文《在夏日里画场雨》等。其中《心中的天堂》获“2009年度冰心儿童图书奖”。系枣庄市第三批优秀青年科技人才。滕州市第四批专业技术拔尖人才。滕州市第十二、十三届政协委员。山东省外事翻译学院客座教授。

  

  一、作为中国“新禅悟小说”的开拓人,闵凡利新禅悟小说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追求像与不像的矛盾统一,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准。

  

  在对闵凡利的新禅悟小说进行评说时,有一篇作品是必须要说的,这篇作品既是闵凡利新禅悟小说的成名之作,也是他新禅悟小说中最优秀的作品之一,更是他“新禅悟小说”的奠基作。是这篇作品触发了闵凡利对“新禅悟小说”的灵感,听闵凡利讲,这篇作品创作于1995年,那时的闵凡利只有25岁。这篇作品就是《神匠》。这个发生在朝圣路上的故事,也是关于两个男人战争的小说,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曲折生动一波三折,人物形象力透纸背呼之欲出,语言短中见奇,平中见巧,实中见真,堪称同类题材的上乘之作。和尚拿来一张发黄的照片,要神匠塑。神匠看罢女像,觉得面熟。此为一折。小说开篇,既埋下伏笔,又吊了读者胃口,可谓一箭双雕。观音泥像塑好后,要洗尘。洗尘不用水,而是用神匠的汗。可是,此时的神匠身上却没有汗了!何故?小说未作交待,而是渲染气氛,为后面高潮来临作好铺垫。此为二折。秋天来了,该给观音安“心”了。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神匠竟然把自己的心,安到了观音身上!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烈举动,惊天地泣鬼神。神匠肉体虽然死亡了,灵魂却得到了永生,精神得到了升华。此三折。小说写了三个人物:神匠、和尚、女人。女人是虚写,神匠与和尚是实写。三个人物,神匠刻画最成功。神匠爱女人,不是停留在嘴上,而是付诸实际行动。我们既没有看见“我爱你”之类甜言蜜语从神匠口中脱口而出,也没有看见“我发誓”之类山盟海誓从神匠嘴上流露出来。神匠对女人的爱刻骨铭心,永远埋在心灵深处,一万年不变!元代大诗人元好问,曾为一只受伤的大雁写下:“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现实生活中,生死相许的爱情并不多见,于是,读者只能寄希望于作家了。湖北省文联名誉主席,著名画家周韶华说过:“其实我每天都在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追求像与不像的矛盾统一。不像让人难以理解,太像又没有气势,不能跨越时空。”周先生是就绘画而言的。艺术是相通的,文学创作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神匠》的成功,周先生关于虚与实的精辟论述,带给我们诸多思索。

  

  《一路莲花》中的师徒二人到灵山朝圣。灵山,既可以看作是一个真实地方,又可以理解为是一个虚幻的地名。正如老和尚生说:“孩子啊,到灵山朝圣是我们向佛祖许下的誓愿,到佛祖跟前能跟他上一柱高香那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已经上路了,我们并且在走,孩子啊,那灵山就已在我们心中,佛祖就已在我们的眼前了。孩子啊,也许我们一生都不会到达灵山,也许我们马上会到达灵山。无论怎样,我们的走是在表明我们的决心,表明我们的意志和坚强。孩子啊,挺起来吧,只要你的心中装上了佛祖和灵山,不论你走了多远,不论你到与不到,你都已经抵达了,你都已经完成了你的誓愿。孩子啊,放下吧,放下你所有的病痛,放下你所有的负担,放下你的悲观,就像师父我,向前走。一直向前走。能走多远就让我们走多远吧!”这种似与不似,像与不像的矛盾统一,使小说的思想内涵变得深厚起来。

  

  《行路的和尚》中的和尚坐禅。只要他一坐下,一用功,就发现有一头很凶猛的狮子在他跟前跳舞。和尚想甩掉,可怎么甩也甩不脱。功用得越厉害,狮子的舞跳得越疯狂。和尚虽有些怕,但心里却高兴死。因为狮子是文殊菩萨的坐骑。文殊是智慧的化身呀!和尚想,一定是我修行得好,修练到一定程度了,文殊菩萨在向我暗示,给我显灵呢!最后,师父说,假如你用这把刀子能杀死它,就说明这狮子是魔;若杀不死,就说明这个狮子是真的。不信你就试试看。和尚信了师父的话,又一次坐禅。那狮子又来了。功用得越厉害,狮子舞得越激烈。和尚见狮子舞得忘乎所以,心想,时机来了,就猛地挥刀向狮子刺去……刀到底是刺向狮子,还是和尚自己?小说未作交待,而是留下空白,艺术效果更好。就这样,小说在似与不似之间留下悬念让读者去感悟去联想去发挥去创造,产生了很大的艺术感染力。

  

  二、其它题材小说蕴藏诸多人生与艺术哲理,耐人寻味。

  

  清代钱大昕在《弈喻》一文中,用下棋打比方说:“人之失者未必非得也,吾之无失者未必非大失也。”

  

  世间许多东西,背起不易,放弃更难;表面放弃不易,心里放弃难上加难。因为。背起的往往是对人们极具诱惑的东西,诸如金钱美女权力地位功名利禄等等。如此美妙的东西,一般人背起了,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如《彩石》中的“我”,背上了就不愿放弃,结果呢,一生都活得很累,老了“像只离群雁,像只老鸵鸟”。能够从表面到心底都彻底放下物欲者,才称得上智者,如《彩石》中的“你”,一辈子都活得很轻松,老了仍是鹤发童颜,夫妻相敬如宾,家庭美满幸福。人生旅途中,布满荆棘,充满坎坷,变幻莫测。作为人生旅途中的匆匆过客——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放弃。曾经有一位身负背囊的跋涉者,在广袤的沙漠中独自前行,终于耐不住骄阳之下黄沙的滚烫而倒了下去。片刻后,跋涉者舍弃了行囊,毅然拿起水和食物离开了。那行囊里装满了丝绸、黄金、翡翠、象牙……正因为他做出了放弃的正确选择,才有了生命的延续。蝉奋力丢掉外壳,因而获得自由歌唱;壁虎勇敢地挣断尾巴,才在危难中保全生命。不是每株幼苗都能长成参天大树,不是每朵花都能结出丰硕的果实。

  

  其实,人们费尽心机背起而又不肯放下的东西,许多对他们来说并无实际用处。人生在世,所需有限,一张口能进几口汤?睡一觉能用几间房?财富再多也属身外之物,要来何用?因此,人们要学会放弃。

  

  放弃诱惑,会得到踏实快乐;放弃不义之财,会得到平安快乐;放弃勾心斗角,会得到宁静快乐;放弃争吵,会得到家庭合睦快乐。

  

  能背起是小本事,肯放弃才是大智慧。

  

  闵凡利的小说着重写一个字,那就是“爱”。以《宋朝的爱情》为例,小说提出了两个问题:一、妓女到底有没有爱情?二、妓女能否成为民族英雄?这两个问题提得很有新意,值得我们为之思考。

  

  第一个问题不难回答。将军因为爱妓女而产生了杀敌的强大精神动力,以致于遭到敌人的暗算,最后战死沙场。妓女因为爱将军而胆从心中生,机智勇敢地杀死了敌人的将领,为将军报了仇,为宋朝雪了恨,最后为爱而殉情。这样的爱情,丝毫不比普通人的爱情逊色。

  

  第二个问题,人们的回答可能不尽相同,所谓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是也。不过,老百姓为妓女立了一块铁牌,称之为大宋英雄。对于妓女来说,这是无尚的荣光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爱国不分先后,不分贫富,爱国也不论地位高贵,还是卑微。一个中国人,只要为国出了力,尽了责,做了力所能及的贡献,就应当得到肯定,受到嘉奖。小说的现实意义,也许就在于此。

  

  可对于妓女来说,她拿自己的生命所做的一件事,那就是一个字:“爱”。那是她对将军的承诺,那是她对将军的爱啊。至于是不是英雄,对妓女来说,并不重要。一个人有爱没爱,爱还在不在,那才是她活着的真谛。

  

  三、语言具有张力,富有神韵,颇见功力。

  

  闵凡利对小说语言的拓展和经营,可谓是匠心独具。闵凡利写过诗,从事新闻写作近十年,后来又写散文。可以说,闵凡利的语言是多元的。在对小说语言的追求上,他刚开始追求的是“力道”,后来又转为“味道”,以至现在的“韵致”。

  

  让我们来欣赏下面一些段落:

  

  “悟了禅师一看闵秀才的表情,就知他为什么来寺里了。虽然都是痛苦,但有的痛苦是写在脸上,有的是写在心上的。写在脸上的痛苦是脸上的肉在疼,写在心里的痛苦是眼神在痛。两者是不一样的。这些,瞒不了悟了禅师。”(《莲花香》)脸上的痛苦人人都有,每个作家都看得见,写出来不足为奇。心中的痛苦人人也有,不是每个作家都都观察得细致入微并把它表现出来的。“眼神在痛”这四个字,把闵秀才写活了。

  

  “佛曰:你们三者皆拿出尘世三道最绝的菜肴,老衲也入乡随俗,献出一样。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物,鲜鲜艳艳,活蹦乱跳,是心。四者推怀换盏,逐一品尝。佛看三者之菜鲜嫩金黄,凡心大动,便各自夹些填入嘴中,品时味美,过后,肚里异常难受,不免排出三枚臭气来。名、利、权三者见佛心鲜红,食欲大振,皆抛箸入盘。进口皆吐,大曰:苦也!便不再问津,就吃起另三样菜肴,吃得杯盘狼籍,忘乎所以。酒毕,唯佛心完好如出。三者其问佛:心怎这般苦?佛看看三者,想说说因为所以,但看三者之疑相,哈哈大笑。佛曰:佛苦的是心,甜的是人,香的是味。三者咋舌,只觉口内异香如兰如麝,皆大惊,忙呼佛,佛已无影。”(《佛心》)把心作为下酒菜,堪称一绝。更让人叫好的是,佛心居然是苦的。不过,“佛苦的是心,甜的是人,香的是味”,这句话颇耐人寻味。

  

  “这一天到‘洗尘’了。就是给神洗澡:从头上洗一盆清水。洗去尘世的灰垢,好干干净净地做神。神匠不这么认为,他说神是人变的,他给神洗尘,是洗神味。洗尘是最圣的时刻。神匠把门和窗都用布遮得严严实实,这是他的绝活。就是往神身上涂抹他的汗水。他妻子问过他:你的神塑得那么活,有绝招吗?他在酒后告诉妻子。他对妻子说:神有了人味神才是神。神才活。神匠要给观音涂抹汗水了,神匠很激动。这时,门推开了。和尚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神匠心里一凉,他觉得他的一种东西就像夏天里的一块冰,正在慢慢地融成水。”(《神匠》)“神是人变的,他给神洗尘,是洗神味”,这句话是小说的文眼,将神写得活灵活现力透纸背呼之欲出,令人拍手叫绝。

  


【作者介绍】:陈勇,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第六届金麻雀提名奖获得者,监利县作家协会执行主席。 

 


(编辑:陈斯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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