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在北方军阀混战中强大起来并称霸北方的曹操军事集团,挥师南指,夺取了资源丰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的荆州(今湖北襄阳)。为彻底收服统治荆州的刘表集团和消灭从北方投奔刘表的刘备势力,曹操又占领了刘表的军需物资集散要地南郡(今湖北江陵),并亲率精锐骑兵,追击刘备。这时,刘备势力已与刘表残部江夏(今湖北云梦)太守刘琦军会合,并与江东的孙权集团秘密结为抗曹联盟,联合出兵阻击曹操军队。曹操于赤壁(今湖北武汉江夏西)与孙刘联军遭遇。匆忙之间,曹军小战失利,退踞长江以北乌林(今湖北洪湖乌林)。

孙刘联军遂主以火攻,水陆并进,迫使曹军也自行放火,阻挡联军,不战自退,军还南郡,退据北方。史称“赤壁之战”。

东汉末年,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由官像土大夫同外戚与宦官集团的尖锐冲突,演变为地方豪强、军阀之间的大混战。在军阀混战中,势力逐渐变得强大的,有袁绍、曹操、孙策、刘表、刘备等军事集团。曹操集团在这些割据势力中,实力强大,加上他于建安元年(196年)把献帝挟持到许昌(今河南许昌)“奉天子以令不臣”,在政治上居于优势地位。曹操本人,又具有很高的政治和军事才能,在纷争兼并的局势中,推行法家的政治路线,二十多年中先后消灭了黄河流域的割据势力,统一了中国北方。曹操晚年曾说过:“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注1,这个说法确是符合历史发展的实际情况的在曹操统一北方的战争过程中,地理上偏处江东(最初为芜湖、南京以下的长江南岸地区)的孙氏政权也在独立发展初平三年(92年),孙氏政权的领导人孙坚在征战荆州(今湖北襄阳)时被射死。长子孙策召募兵士数百人,从袁术那里领回孙坚旧部一千余人,又得到至交周瑜送给的大量军粮物资,开始向江东独立发展自己的势力。孙策比较注意军纪,“军士奉令,不敢虏略,鸡犬菜茹,一无所犯”,得到江东百姓的拥护。这样,孙策“渡江转斗,所向皆破，莫敢当其锋者”,八、九年间,便削平大、小割据势力,取得了吴(今江苏苏州)、会稽(今浙江绍兴)、庐江(今安徽六安)等五郡之地,军队也发展到几万人。更重要的是,孙策在经营江东的战争中,把一批武将、谋臣团结到了自己的周围,如张昭、周瑜、鲁肃,孙坚的旧将黄盖、程普、韩当和战阵中收降的太史慈等,形成了比较精干的孙氏集团刘备,涿县(今河北涿县)人,汉朝皇族后裔。在镇压黄巾起义中,为朝廷立有军功,经荐任县尉,继任平原县令。董卓之乱,军阀混战,刘备助公孙瓒解袁绍之围,被瓒荐为平原相;又助徐州太守陶谦抵挡曹操的进攻。谦去世,备任徐州太守。后被吕布袭取,驻徐州附近小沛(今江苏沛县),曾受迫弃城投曹操,操荐备,领豫州(今安徽亳县)牧,屯小沛,复为吕布困,又投曹操,随操剿灭吕布后,朝廷封“皇叔”之称。刘备在朝廷与董承、王子服等秘谋结成反曹联盟,领兵攻打曹军占领的徐州,公开打起反曹旗帜(建安)五年(200年)春正月,董承等谋泄,皆伏诛。公将自东征备,诸将皆曰:“与公争天下者,袁绍也。今绍方来而弃之东,召乘人后,若何?”公曰:“夫刘备,人杰也,今不击,必为后患。

袁绍虽有大志,而见事迟,必不动也郭嘉亦劝公,遂东击备,破之,生禽其将夏侯博。备走奔绍,获其妻子。备将关羽屯下邳(今江苏睢宁西北),复进攻之,羽降。昌稀叛为备,又攻破之(八月),孙策闻公与绍相持,乃谋袭许,未发,为刺客所杀汝南(今河南上蔡西南)降贼刘辟等叛应绍,略许下。绍使刘备助辟,公使曹仁击破之。备走,遂破辟屯。(建安六年即201年九月,公还许。绍之未破也,使刘备略汝南,汝南贼共都等应之。(公)遣蔡阳击都,不利,为都所破。公南征备。备闻公自行,走奔刘表,都等皆散。[注2]刘备投奔荆州牧刘表之时,北方的曹操集团和江东的孙权集团都已据有很强的实力,形成各霸一方的局势。刘备虽有争霸诸侯、统一中国的雄心,却提不出正确的路线和策略,且有被刘表妻党暗害的危险。在徐庶的推荐下,刘备三次专程拜谒隐居隆中(今湖北襄阳西)的诸葛亮,询求“霸业可成”的大计。

诸葛亮的回答,后来成为著称于世的《隆中对》,遂成为刘备集团政治和军事谋略的重要方针，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今河北蠡县)崔州平、颍州(今河南禹县)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七时先主屯新野(今河南新野。徐庶见先主,先主器之。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将军宜枉驾顾之。”由是先主遂诣亮,凡三往,乃见。因屏人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獗,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亮答曰:“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訚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吾。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今河南南阳)、洛(今河南洛阳),将军身率益州之众而出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先主曰:“善!”[注3]

诸葛亮的《隆中对》,实际上是为刘备规划了一个从三家分立到统一全国的内政、外交、军事路线。史实证明,刘备集团后来基本上就是按照这条路线建立了蜀汉政权,形成了三分天下的其实,此时的刘备之流,实力上还远远不是个集团,更没有自己的根据地可言。正是由于曹操的抢夺荆州和当阳追杀,才迫使刘备从仓促逃亡中选择了战术联合和战略转变,从而为自己寻找根据地和建立蜀汉帝国赢得了时间保存了实力。这样,东汉末期,经过长期的军阀混战后,曹操、孙权、刘备三大集团已基本有了一个雏形。随着形势的不断变化,特别是经过了这种变化中所爆发的“赤壁之战”,最后终奠定了三大集团三分天下的基础。

本文节录自《乌林战争的历史地位和作用—兼论“赤壁之战”地望及相关问题》

【注释】

[注1]曹操《让县自明本志令》(建安十五年),《曹操集》,中华书局,1974年版。

[注2]晋·陈寿《三国志·魏志·武帝纪》

[注3]晋·陈寿《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

【作者简介】:余向东，洪湖市博物馆考古领队。

（编辑：陈斯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