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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筱:心灵哲学之路上的行者
2018-01-21 09:54:13   来源:华大在线   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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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殷筱是在《中国哲学史》的课堂。个子小小的她站在讲台上,她站在讲台上,面对着偌大的阶梯教室和济济一堂的学生,让人觉得有些弱不禁风,但讲课时从她身体迸发出的热情让这种感觉一扫而光。

再见她时,是在图书馆五楼的利群书社,为自己迟到了几分钟满怀歉意,温和而谦逊。难以想象这么瘦弱的她先后主持了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教育部留学回国人员科研启动基金项目、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项目、华中师范大学自主科研基金项目和丹桂计划项目;还作为参与人承担过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和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的科研任务;在《哲学研究》、《哲学动态》等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多篇;出版学术专著1部、译著2部;2012年底出任我校马克思主义学院哲学研究所所长;2013年被聘为教授并入选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2014年被遴选为国外马克思主义方向博士生导师。她形容自己,“不过是心灵哲学之路上的一个行者。”


与哲学“先结婚,后恋爱”

殷筱形容自己和哲学的结缘:“有点像先结婚后恋爱,并不是因为先喜欢去学习,而是学了之后,开始喜欢,再也没有动摇过。”

大学本科,殷筱学的是政治教育专业,快毕业之时,殷筱便确定要考研,当时经济学是很热门的专业,虽然考研的人不多,但大多数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经济学,殷筱便是这大多数人中的一员。

94年本科实习,哲学系的高新民是她的指导老师,得知她有考研的想法后,便问她想考什么专业,是否对哲学感兴趣。当时的她想着考经济学,虽然大学的课程里哲学是比较有趣的课,自己并不讨厌,但却也未曾想过将哲学作为专业学习。

第一次召集实习小组开会时,殷筱便因有朋自远方来而缺席,在第二次开会之时,她受到了高新民老师的批评。本以为老师会因为第一次缺席对自己产生偏见,但殷筱发现在之后的实习指导中,高新民老师对她同样地细心、耐心和认真。

在四十天的实习期中,每天跟着高新民老师,交流多了,殷筱被高新民老师认真负责的态度和渊博的学识所折服。尽管自己对高新民老师所从事的哲学研究一无所知,但当高新民再一次和她提起考研的事,她便决定考哲学的研究生,成为了高新民教授的学生。殷筱后来说:“我在那样一个年纪,似乎没有考虑过根据自己所具备的知识和能力去规划自己的未来,因此接纳父辈或老师的意见和建议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研究生第一次上课,一位曾经教过殷筱的老师看见她之后有些惊讶:“殷筱,你怎么会学哲学?”殷筱想,自己怎么不能学哲学呢?“周国平说,女性搞哲学,对于女性和哲学两方面都是损害。有人认为,女生学哲学不太合适,哲学界里也有对女性学哲学的偏见,但我自己并没有觉得我不适合学哲学,我觉得女性学哲学并不坏。”

殷筱对于女性是否适合学哲学的质疑并不在意,“亚里士多德认为,哲学产生于人类的讶异。人类的有些讶异可以在科学范围内解决,而有些却却只能在哲学领域内探究,比如‘人生的意义和目的’这样的问题,就只可能在哲学范围获得解答。而对此类问题的与生俱来的讶异却并不区分性别。”

硕士毕业留校,殷筱算是真正“嫁”给哲学。在这条哲学之路上走着,殷筱并不是没有怀疑和困惑,先生是历史专业的,有时她也会好奇地想想自己学历史专业会是什么样,但却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想过换个专业,放弃哲学。“学问之道无异,路漫漫其修远兮,需要我们上下求索。既然学习哲学,就慢慢努力,尽可能多的了解它。”

“不知熬了多少通宵”

还在读研二,殷筱便参与了导师《当代西方心灵哲学》一书的修订工作。导师分给她“随附性”专题,当时国内研究心灵哲学的学者鲜有涉足该领域,因此导师要求她必须“啃”英文文献。

“真的是一点点啃文献,”殷筱认真地说。为了完成自己负责的部分,有半年的时间,殷筱都过着宿舍、食堂、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早上拎着书包吃完早餐就去图书馆,中午吃完午饭便在图书馆小憩一会,然后继续看书,做笔记,回到宿舍已是灯火阑珊之时。

由于该书修订时间很紧,若是殷筱不能及时完成“随附性”专题的研究任务,此次修订将不能使用她所负责的部分。冬天里,宿舍没有任何取暖器,她便用一个小电饭煲烧水灌暖水袋,不停地换,马不停蹄撰写初稿,之后由高老师逐字逐句修改,然后再由殷筱誊抄,那个年代书稿基本上都是手写。这样连续熬了两个通宵,终于完成誊写。“我把稿子给高老师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那么快,我说没睡觉,把他给吓到了,那是我第一次熬夜。”

硕士毕业留校任教,上班不久,殷筱便陷入了角色转变的困境之中。那时候,刚从学生的身份转为老师,又结婚生子,要兼顾家庭,加上做科研,几股压力扑向她,让她近乎抑郁,觉都睡不好。“那个时候我都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去吃饭,哪怕是教研室的老师都让我觉得如临大敌,周五开会也是让我很头疼的一件事,感觉事情没做好,不愿意见人。” 先生的支持和自己对自己的心理暗示,让她慢慢走了出来,在工作中投入自己,一点一点找到自信。

“我妈给我打电话,总说,‘你很忙吧,你总是那么忙’,但是你却发现虽然很忙,但是却看不到自己的贡献和成果,你会觉得很困扰”。她开始重新认识和构建自己。“虽然一直有做科研,但并未作出什么显著的成果,我就在想,我能不能做出一些东西出来,能不能做出至少让自己满意事来。”

慢慢去琢磨、摸索、体会,看大量的书,2007年,殷筱开始自己独立撰写社科基金项目申报书。写完项目后递交学校社科处预审,那年恰逢社科处有反馈机制,请学校的专家审批把关。殷筱提交的项目正好是马院龙静云教授评的,龙老师给她的申报书指出了很多问题,并给了不少细致而可行的修改意见。

得到反馈,殷筱把龙静云给的意见一点一点地琢磨,又向高新民教授打电话请教,一点一点地修改。社科处当年还聘请了学校的专家开设了项目申报辅导讲座、并提供了专家们成功申报的样稿,其中就有历史所朱英教授的申报样书,虽然学科不同,但是在项目撰写的形式规范、组织构架和论证逻辑上受益良多。“写项目申报的时候,时间很赶,我几乎是赶在截止日期的前两个晚上熬夜赶出来的。”

2008年殷筱的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通过审批后,社科处设宴招待申获课题的老师们,那时她才了解到有人连续申报多年才成功。“觉得自己很幸运,享有老师们的指导和院校两级好的机制。”殷筱满怀感激地笑着说,而关于自己的努力却提得很少。

回想自己在科研中的经历,她笑着说“不记得自己熬了多少个通宵”。为科研项目熬夜,申请出国访学的时候也熬夜,为写文章熬夜,为博士论文熬夜……“刚结婚那几年,我先生总是为我熬夜这事闹别扭,他担心我身体。以前他催我睡觉总是说‘别做了,去睡觉,到时间了’,后来,他理解我了,就说‘你早点做完,早点睡啊’,他知道我有事做不完是不会睡觉的。”

但殷筱却否认自己是个工作狂,“我觉得我就是有强迫症,事情放在那儿我不做心里就放不下,不踏实,一定要把那个事做完之后才感睡得心安。可能是因为自己效率不高,别人可能就是说拖到最后就是不做了,但是我就是拖到最后还是想把事情做到我认为的最好,这不是折磨自己?只能熬夜,不能对付,不能将就。”

与学生亦师亦友

殷筱秉承着庄子的一句话:生有涯而学无涯。不管是站在三尺讲台给学生传授知识,还是做学问,博士后在研的她总是觉得战战兢兢。“我觉得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少,发自内心地希望能学到更多东西。”

马院教师没有各自单独的办公室,所以图书馆五楼几乎快成了她的“办公室”,很多次,她的学生宋海燕在五楼看见她认真地看着书,上着“自习”。“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笨,同事就问我怎么老在图书馆,因为你知道的东西不多,笨鸟就要先飞。”而为了让自己得到更多了解学生和增进师生交流的机会,她主动请缨担任2013级政治班的班主任,“在所有班主任里面,我年龄是第二大的,我很乐意和学生们交往,这也是一种难得的学习和交流机会。”

在学生卢思熙的眼中,导师殷筱很谦虚、平易近人。有次,卢思熙和她交流翻译时谈到海德格尔的存在论,卢思熙的本科论文便是写的海德格尔,所以比较了解,殷筱便让他来讲,自己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她觉得听这个过程也是学习,她经常和我们说的一句话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卢思熙说,“她对老师、学生的身份并不在意,只要你讲得有道理,她都觉得可以学习。”

暑假,天气很热,为做翻译,卢思熙没有回家,但他却经常收到导师发给他的短信,提醒他,天热多喝水,早点休息,不要搞得太晚,“她知道我平时喜欢熬夜,她年轻的时候也这样,知道对身体不好,感觉她就像是一个体贴的姐姐。”

“别的老师,可能和他说话就会觉得有压力,但是殷老师就是特别的随和,和我们就像是朋友一样,和她走在一起,你都可以直接挽她的胳膊。老师和学生之间的界限在她那里并不是很明显。”她的学生宋海燕说起她来,语气里轻松愉快。

这样和学生的相处之道,是在国外访学时的收获。访学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和去剑桥旁听学习的经历,让她感触颇深。上课有学生迟到,老师并没有发火,而是把讲义递给学生,并告诉他讲到哪里,前面都讲了些什么。真正感受到了老师与学生之间的那种自由、平等的交流,殷筱也变成这样的一个笃行者。

在殷筱眼中,对学术的敬畏之心要有,但并不体现于学生在老师面前、后学在前贤面前的噤若寒蝉。“老师和学生之间应该是一个平等、自由的关系,没有自由,怎么谈得上对话、交流?无交流,闭门造车,怎么做学问呢?交流的基础是平等,而自由是学术的生命。”

和哲学邂逅相遇,适殷筱愿兮,为哲学她甘像精卫衔微木填沧海那样一点一点努力,坚持。在心灵哲学这条路上,殷筱,这个孜孜不倦的行者,将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求学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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