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年味

作者：毛文轩

    春节渐近，乡村已开始忙碌，超前进入年味的氛围。进村后，许多人家开始杀猪宰羊，空气里弥漫着打年糕开油锅的香味。

　　乡村年味素来征服着一代代人的味蕾。这里隐藏了农村特有的味道，隐藏了妈妈的味道，隐藏了博大精深的饮食文化，隐藏了劳动人民美好愿景的聪明智慧。年味食材是乡村大地随处可见的普通之物，可赋予其年的文化，经古往今来人们的创新与开发，就有了一份黏稠的独特乡愁，就有了一份曼妙持久的记忆。

　　首先是“金色”的味道。金黄是丰收的颜色，狮子头是春节餐桌上灵魂性菜肴之一。现在有了全猪肉的狮子头，而在过去艰苦岁月，在经济不发达年代，唯有以糯米与豆腐两种食材为主料的狮子头，寓意着团团圆圆。其做法是把肉剁成泥，把生姜、大蒜头、葱花剁细，放少许的酱油、白砂糖、盐和芡粉，和百分之八十的糯米饭或白豆腐干一起搅拌均匀，把搓成乒乓球大小，放进沸腾油锅炸成金黄色。出锅后外脆里软，芳香四溢，还未等凉下来，围在灶台边的大人孩子已吐着舌头，咂着嘴吞下一两个。

　　翻滚的油锅，一般人家会油炸一下午。切成方块的五花猪肉、鲢鱼草鱼等抹上酱油晾干，放进锅里炸成金黄色，有了金光灿烂财源滚滚的寓意。此外，猪排、豆腐果子、虾片等经热油一过，点“食”成“金”，有了特别的味道，即便摆放时间长些也不会变质坏掉。

　　其次是“汇福”的味道。春节里的“烩菜”大有讲究，有条件的人家会支起个炭火炉子，做个大杂烩。没有条件的大锅烩好端上桌子。这也类似今天的火锅，锅里用煮鸡鸭鹅的高汤，放上鹌鹑蛋、禽类四件（腌制的翅膀、爪子，或猪手）、木耳、豆腐果子、皮肚、山药、萝卜、粉丝、菠菜、香菜、小青菜、大白菜等，一锅炖，又称“群英汇”。寓意富贵满堂吉祥如意。

　　再次是“愿景”的味道。春节家家户户都有炒制“什锦菜”的习俗，寓意着生活十全十美，多彩斑斓。其食材由十种蔬菜组成，腌菜、萝卜丝、胡萝卜丝、豆芽、木耳、炸豆腐果子、干丝、黄花菜、藕片、芹菜等，炒一大脸盆，各色菜混合嚼出畅想的味道。

　　年菜一桌，讲究而丰富，寓意深刻，透着浓浓的喜庆。大菜中，有寓意“年年有余”的鲢子鱼，有寓意“团团圆圆”的狮子头，有寓意“阖家欢乐”的大杂烩……同时，还有咸肉、咸鹅、咸鸡、香肠等咸货，加上糖醋排骨、红烧牛肉、大蒜、菠菜、韭黄等，丰盛而繁华，奢侈而难得。乡村年就是在美味中、欢聚中悄悄度过的。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经济条件跟不上，也只有过年才有这样富足的感觉，才有这样小康的品味。那时有句俗语说：“新年过了初七八，有鸡有鸭也不杀。”这说明那年月过年也仅仅只是几天奢侈吃喝的事，而更多人家多是为亲戚拜年撑门面而准备的。

　　如今，人们富裕了，天天就像过年，大鱼大肉，开油锅打年糕也是经常之事，年味也开始淡化。但舌尖的年味是件幸福的事，特别是经历了艰难困苦时代的人，拿自己曾经的岁月教育优越生活的子孙们，告诉他们珍惜今天的发展成果，做社会有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