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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稻葵作为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院院长,近年来提出并系统阐述了“公共金融”理念,旨在重构政府在经济活动中的角色定位,尤其强调国家应通过扩大国债发行规模、优化金融资产供给来激活经济。
一、核心理念:从“公共财政”到“公共金融”的范式转变
1、重新定义政府金融职能
传统财政的局限:李稻葵指出,传统公共财政框架强调“量入为出”,要求政府短期平衡收支,导致基础设施投资依赖地方债短期融资(如3-5年),但基建项目回报周期长达20-50年,形成“短债长投”的期限错配风险。
公共金融的革新:主张将政府定位为“金融市场核心服务者”,通过发行国债为市场提供安全、高流动性、长期限的金融资产。国债因国家信用背书,安全性远超现金和银行存款,且可24小时交易,是金融体系稳定运行的基石。
2、理念创新的必要性
批判现有国债规模不足(仅占GDP的26%),远低于美国的120%和日本的220%,无法满足国内外投资者对安全资产的需求(如菲律宾、日本央行欲增持人民币国债但“买不到”)。
提出“国债规模应达GDP的100%以上”,认为高储蓄率(中国40% vs 美国16%)和低利率环境(国债收益率进入“1时代”)为扩容提供条件,且日本案例证明高国债占比未必引发危机。
二、政策实践:国债发行的具体路径与目标
1、化解地方债务风险
30万亿国债置换地方债:通过中央政府发行低成本长期国债置换地方政府高息债务,降低全社会杠杆率的同时缓解地方财政压力,避免“化债导致经济收缩”。
2、激活房地产与消费市场
4万亿收购商品房转保障房:政府收购过剩房产,转化为农民工进城保障房,既消化库存(当前房地产投资连续三年半下降10%),又推进市民化战略。
1万亿消费券支持服务业:重点补贴边际消费倾向高的群体(如低收入家庭),刺激内需并带动就业。
3、优化金融结构与国际化
做大国债市场:扩大国债规模可为央行提供公开市场操作工具(如买卖国债调节流动性),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增加离岸人民币安全资产供给)。
发展超长期国债(50-100年期):匹配基础设施跨代际收益周期,通过“借新还旧”实现国家投资的可持续管理。
三、理论依据与现实逻辑
破解“金融瘀堵”:当前高地方债导致金融机构惜贷、企业居民慎借,货币宽松难以传导至实体经济。国债扩容可疏通资金淤塞,增强政策协同(财政+货币)。
名义GDP增长优先:强调名义增速(反映居民收入和企业利润)持续下滑是核心矛盾,需通过国债融资拉动总需求,扭转通缩预期(CPI、PPI长期为负)。
房地产与金融市场的转折点:认为房地产“跌无可跌”,国债注入资金可促其触底回升;同时低估值股市与外资回流(如港股2025年涨幅超20%)显示金融市场蓄势待发。
李稻葵的“公共金融”体系本质是通过国家信用货币化,将财政能力转化为金融系统稳定器与经济复苏杠杆。其主张不仅针对短期稳增长(如房地产去库存、消费刺激),更着眼长期结构改革(优化债务期限、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核心在于以国债为纽带,打通国家战略、金融市场与实体经济的三重循环。
目前,明确主张中国财政增加国债发行的经济学家还不少,看看7月24日中央政治局会议的最终情况。
1、张明: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
当前经济存在负向产出缺口,需依靠扩张性财政政策创造需求,国债发行是提供资金的关键。
五重意义:
为积极财政政策提供资金支持;
优化政府债务结构,降低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建议国债置换高成本地方债);
为金融体系提供高质量抵押品,缓解金融周期下行;
助力央行重构基础货币投放机制(买卖国债常态化);
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增加离岸人民币安全资产供给)。
具体建议:2025年中央财政赤字率提至4%,额外发行3万亿特别国债用于基建和民生领域。
2、李迅雷: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副理事长。
加杠杆主体:强调中央政府而非地方政府加杠杆,因中央政府信用好、融资成本低。
规模建议:主张连续10年每年发行5万亿超长期特别国债,累计50万亿,用于民生而非基建(因投资已过剩)。
理论依据:中央政府债务率仅20%,远低于美日,发债空间充足;国债收益率进入“1时代”,居民资产荒背景下需求旺盛。
3、罗志恒:粤开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逆周期调节:建议增发国债扩大总需求,确保财政支出强度,避免因税收和土地收入下滑导致支出收缩。
地方债配套措施:加快专项债发行并优化使用效率,推动形成实物工作量。
赤字调整:呼吁追加年内预算赤字规模,通过增发国债弥补财政缺口。
4、王青:东方金诚首席宏观分析师
政策协同:财政需与货币政策协同发力,建议上调超长期特别国债和专项债规模,增加PSL(抵押补充贷款)额度。
消费支持:财政政策应转向刺激消费(如以旧换新补贴),国债资金可用于转移支付提升居民收入。
5、楼继伟:前财政部长(退休官员,经济学家视角)
突破赤字限制:支持提高3%的赤字率上限,赋予财政政策更大灵活性(与张明等学者呼应)。
历史参照:2023年赤字率从3%调至3.8%的实践已验证突破上限的可行性。
共识点:
中央政府主导:降低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利用中央信用低成本融资。
资金用途:优先民生领域(如保障房、消费补贴)和债务置换,而非传统基建。
突破3%赤字率:认为国际警戒线已不适用中国低利率环境(国债利率<经济增速即可持续)。
争议点:部分学者担忧过度刺激导致债务累积(如吴晓求),但上述经济学家均强调空间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