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熊宗荣

吃罢早饭，我们乘车离开天湖国际旅游度假区，沿13号公路，一直往北开，直达万荣。

13号公路是老挝的一条主干线，它贯通老挝南北。公路是新修的水泥路，路面比较宽阔，中途有许多跨河大桥，雄伟而壮观。路旁还遗留一些修路建桥的工程指挥部，上面写着中国标语。还有一些尚未运走的大型筑路机械，上面清晰地标明着“中国制造”字样。

在老挝万荣农村，水稻已经成熟

老挝地形，北部是高山，森林密布，河流纵横。南部大部分是丘陵和平原，塘堰星罗棋布。加上这里适宜的气温和充足的降雨量，最适合种植。沿途看到，公路两旁散落着一座座小村庄。房屋低矮而陈旧，许多都是木头结构。村庄外是小块的农田，一处挨着一处，一眼望不到边，农田里栽种的基本都是水稻。当时正是十月中下旬，水稻应是第二季或是第三季。农田里的水稻说不上是高产，但满田满畈黄澄澄的，沉甸甸的，籽粒饱满，一派丰收景象。更让我想象不到的是，有些水稻竟种在山坡上，虽然没有活水浸泡，但也丰收在望。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音。世界上有许多稀奇古怪的风情，让你见怪不怪。

老挝是个传统的农业国，农民占国民的绝大多数，粮食及农副产品是国民的基本收入来源。从沿途农业丰收的情况来看，老挝人民生活虽谈不上富裕，但自给自足的传统农耕生活，应是温饱无虞。

万荣是老挝中部的一个行政省，面积和人口大概相当于我国的一个县，省会城市更像我国的一个乡镇。万荣省城建在山区的中央，四周都是陡峭高耸的山峰。城外有一条大河，叫南宋河。河水清澈无比，水流湍急。河中有一道铁索木桥，桥上居然能走汽车。我们过河后来到一座山下，这里有一口深潭。潭边长着一棵歪脖子老树，有许多欧美游客攀上那棵歪脖老树，然后从树上纵身跳向深潭。还有一些人乘溜索从一座山头滑向另一山头。

万荣城外森林中有一处跳水深潭

我们属老年人，没有跳水，也没坐溜索，而是乘船在南宋河里漂流。这里用不着乘车，故司机待在岸上车中等候。船是那种又窄又长又尖的机动木船，我们三人同乘一艘。刚一上船，那船就被急流的河水冲得顺河而下。不一会儿，就把两岸的高山抛向脑后。那时，真有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大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我们冒雨行车，从万荣到琅勃拉邦，顺着13号公路，一路北行。雨越下越大，公路两边的山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在爬越一座高山时，大雨下得公路两边的沟渠里都成了小河。司机这时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双手紧握方向盘，两眼紧盯着前方，一丝不苟地开车向前迈进。不知爬了多长时间，司机终于将车开上了山顶。山顶有一块平地，是一座客栈。有许多车辆停靠在那里，还有一些人在这里用餐。站在山顶，放眼四望，虽是烟雨茫茫，但千山万壑，尽收眼底。

从地图上看，这座山叫普米扬山，海拔2455米，是老挝的第二高山。

老挝琅勃拉邦城外的原始森林

下山以后，大雨慢慢变小。来到琅勃拉邦时，晴空万里，烈日高照，没有一点下雨的迹象。

午饭后，车开到离城26公里处，来到一座原始森林。这里古木参天，荫翳蔽日。有许多不知名的藤蔓植物，攀附于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上。为争夺阳光，这些藤蔓植物竟能从树脚爬到数丈高的树顶。这些热带雨林中有一道大瀑布。激流而下，巨大的落差使激流被摔得粉碎，化为成千上万颗细碎的水珠，在从古木缝隙中投入的阳光照射下，飞珠溅玉，形成多彩瀑布。瀑布顺着起伏跌宕的山谷河道，又化为上百道分支，沿着山谷分散布落，形成一条延绵数公里的瀑布群。有些欧美游客，不畏河水冰凉，竟脱得浑身只剩短裤，浸泡在河水中嬉戏打闹，兴致高昂，乐趣无穷。

第三天，文文又带领我们来到离城30多公里的湄公河。湄公河是贯穿于东南亚的一条漭漭大江。它发源于我国云南的澜沧江，流经缅甸、老挝、泰国、柬埔寨，最后从越南流入南海。

在老挝湄南河岸边骑大象

湄公河岸边有一个大象饲养场，里面养着十几头大象。大象是动物中的庞然大物，高大的身躯，长长的鼻子，粗壮的大腿，蒲扇大的双耳。大象的耳朵不停地扇动着，用来驱赶苍蝇和牛虻。有的游客买来甘蔗，往大象跟前丟。大象先用鼻子卷起地上的甘蔗，灵活地送进嘴里。

我和妻先在湄公河岸边的树林里坐着休息，等候着驮送游客的大象归来。半个多小时后，几头大象驮着游客回来了。我和妻先上到一座高高的木架子上，再从木架上到大象背上。大象背上绑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头座椅，座椅可坐两人，我和妻正好共乘一骑。人坐好后，有一道横木挡在人的面前，以防游客从大象背上跌落。

老挝琅勃拉邦城外的森林瀑布

待人坐稳后，大象便迈开沉重的巨腿，顺着那条它们走过千百遍的山间小道，慢慢悠悠地向前迈进。大约走了十几步后，那大象便将长长的鼻子伸向背后。原来，大象并不是白白干活，它们边走边向骑在背上的游客讨要食物。幸亏出发前饲养场的工作人员向我们递来一捆甘蔗。见大象的鼻子伸向我们面前，便递上一根甘蔗，大象用鼻子卷起甘蔗，迅速送进嘴里，大嚼起来。过了一会儿，大象的鼻子又伸了过来，我就又递一根。一圈路程快走完了，那捆甘蔗，也递完了。看来，这一圈的路程与甘蔗的数量，是工作人员经过计算的。

中途有一段路十分难走，两边是茂密的森林，中间一条崎岖的小路，而且全是泥泞。泥泞中有一个个深坑，那是大象踩过的脚印。只见大象不慌不忙，慢慢悠悠。眼睛看着前方，四只脚却稳稳地踏进深坑，一步一步向前，丝毫未出差错。都说大象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它的哪只脚踏哪个坑，似乎都是算计好了的。

这是老挝琅勃拉邦中国人援建的机场

最后一段路是顺着湄公河岸边走的。快到目的地，又要开始上坡。大约经过一个小时，大象稳稳当当地来到出发前的那座木架边停下来。待我俩顺着架子下来后，那头大象又慢步踱到大象休息的棚子里，慢慢悠悠地享受甘蔗去了。

最后一个项目，是乘船横渡湄公河，参观河对岸悬崖上一座凿有佛像的石窟。

石窟对我来说，已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但那条浩瀚的大江，波涛汹涌，惊涛拍岸，浩浩荡荡，滚滚南流。它发源于中国，途径南亚，飞泄六国，直奔大海，震撼之势，动人心魄！

二〇二二年十一月三日于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