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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弹辛词《清平乐·村居》
2018-01-21 10:25:13   来源:网络   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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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这首词是南宋豪放派词人辛弃疾笔下一首质朴、清新的田园词,是我念初中时必背、必考的篇目,因而印象格外深刻。词中茅檐、小溪、青草、翁媪、小儿、荷花构成了一幅恬静、祥和、如诗如画的田园生活图景。其写作背景,后人一般认为是辛弃疾在晚年遭受主和派的排斥和打击、归隐江西上饶农村时所作。

一直以来,我都固执地认为此词唯有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可与之媲美:同样是惜墨如金的寥寥数语,同样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几种意向,却浑然一体,一气呵成,读来有令人目不暇接之感。只不过马词苍凉悲壮,辛词温婉清新。然最近偶咏此词,却突然发现两处在今人看来不合常理的“破绽”,在此斗胆歪解一下,聊博一笑。

历来的美文、诗、词,第一句往往尤为重要,后人对此有一个专门的称谓——文眼。这就好比高手下棋,第一次落子必须是通盘权衡的结果,此谓之取势。但此词的两处“破绽”却正是由第一句而起。

茅檐者,茅草屋也。显然,此屋非砖瓦(木、石)结构,更非混凝土结构,可知主人之贫。至于低小,则更好理解,低矮、狭小的意思。且不说姚明,估计李白“摧眉折腰”进去都费劲。连茅檐都盖得如此猥琐,足见这一家人的居住条件实在有限。

或许有人认为,南宋由于战乱,老百姓流离失所,能有这么个小茅屋已经很不错了。其实不然,据史料记载,辛弃疾青年及以后所处的年代,正是金与南宋议和、两国相安无战事的时期。北方义军与金发生的零星战争,也大都发生在淮北,江南则几乎没有受到冲击。在此休战期内,北方人口由于靖康之乱大举南迁,带来了大量的劳动力、先进的生产技术和丰富的生产经验,加之江南的地理、气候条件利于种植,南宋的生产总量在领土大减的情况下,反而超过了前朝——北宋,农村经济更是盛极一时。因此,这家人的生存条件在当时南宋的主要管辖范围之一——江南东路(上饶隶属江南东路),应该是处于下游水平,不大可能产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优越感。

也可能会有人认为,此茅草屋不见得是主人真正的居所,有可能是临时歇脚的地方,主人应该另有居所。之所以盖这么一处茅草屋,大概是主人的“责任田”离家比较远的缘故。这种说法成立的可能性不大。首先,此茅草屋并非别墅式建筑(排除度假可能),举家来此歇脚的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地里的活儿比较多。既如此,翁媪二人在此喝酒且喝出醉意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其次,中儿也不可能在此编织鸡笼,既然地里的活儿多,为什么不下地干活呢?以此看来,该茅草屋应是这家人唯一的房产。

这下问题来了:日子既然过得如此紧巴,翁媪二人的酒资从何而来?即便是亲朋赠送的,住在这么一间随时有可能“为秋风所破”的茅草屋里,哪来的闲情逸致喝酒(换作是我,愁都愁死了)?拿什么下酒?怎么还有心情“相媚好”地说些风花雪月的疯话?编织鸡笼的中儿距离翁媪二人应该不远,说那些少儿不宜的话,也不怕被中儿听了去!还有,翁媪二人既然都白发了,锄豆溪东的大儿似乎早该过了婚娶的年龄。然面对这家人上无片瓦(茅草)的现实,谁肯把自己的亲闺女往火坑里推?退一万步讲,纵使大儿长得再帅(屌丝一个)、人家姑娘也肯嫁(非残即病),二老准备的新房又在哪里?拿现在的话来讲,这就属于典型的“结婚没有房,等于耍流氓”了。当然,耍流氓之说对大儿不公平,有诬陷大儿之嫌。人家挥汗如雨地在地里干活,也没招谁惹谁,凭什么说人家耍流氓?但现实的问题是,没有新房,就算媳妇将来娶进门,二老抱孙子的美好愿望在大儿身上只恐多半无法实现。因为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想要出成果,难度超乎想象。

所以,以常理度之,翁媪二人正常的心态应该是夙夜忧叹,食不甘味,而不应该是“醉里吴音相媚好”!体现在行动上,以二老的劳动能力,至少可以、也应该帮中儿编织鸡笼,甚至帮大儿锄豆溪东。理由有三:其一,能喝酒,并且一喝就高,说明身体尚可,应该具备相当的劳动能力;其二,溪头卧剥莲蓬的小儿,估计最多也就七至九岁(小于这个年纪的话,在溪头玩耍很危险)。从生理、生育的角度看,翁媪二人的年龄也大不到哪里去,应该在四十多岁,顶多五十出头。这个年纪,是完全可以替孩子们多奔个几年的,怎么着也应该为大儿的新房付个首付后才敢“内退”吧?其三,两位老人毕竟上了一点年纪,如果天气情况不允许,比如下雨啊、严寒啊、酷暑啊等等,是不适宜劳动的,但词中并未提及。相反,从词意推测,当时的天气状况应该是相当好的——全家人都在户外,可以肯定是晴好天气。青草、锄豆、剥莲蓬,说明此时应该是阳历的五、六月份,可能稍有些热,但远谈不上酷暑,翁媪二人到地里劳作的可行性是非常高的。

出人意料的是,辛词却把翁媪二人写成了“醉里吴音相媚好”。我除了认为这二老是好吃懒做、好酒贪杯型的之外,实在想不出他们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的原因何在。即使辛弃疾重生,只怕也难以自圆其说。

第二处“破绽”,也就是小儿的问题。古来描写童趣的佳作不少,此词对小儿童趣的刻画亦堪称妙绝。一个“卧”字,道尽了小儿的调皮、天真与活泼。但问题也出在这里。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七至九岁的孩子也不算小了,按说出生在这种家庭环境中的孩子,在这个年龄已经完全可以承担一些家务活,替家人分忧了。范成大的《田园四时杂兴》中就有“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的诗句,诗中“学种瓜”的童孙应该比此处的小儿还小个两三岁,但人家居然可以模仿大人像模像样地种瓜了。此外,“牧童骑黄牛”、“蓬头稚子学垂纶”、“忙趁东风放纸鸢”等诗句,在描写童趣的同时,也间接展现了这些小孩子为家庭所做的力所能及的劳动或有一定生活技巧甚至技能的活计。从字里行间来看,这些诗句中的孩子们的家庭条件应该比此词中的小儿的家庭条件要好一些,毕竟人家里至少还有儿童玩具——牛(大玩具)、钓鱼竿、纸鸢(小玩具),人家都这么勤勉,你这个小儿有什么理由不“早当家”?锄豆虽然不行,但帮二哥递个篾片、小刀什么的,总该可以吧?如果觉得干这个没劲,大可到左近的小沟、小河里(溪怕有些深)摸个把小鱼小虾,给两位老人整点下酒菜,改善一下家人的生活也好啊。再或者打现在起培养一点兴趣爱好,比如画个鸡,画个鸟,画个荷叶莲蓬啥的(用棍子在地上画,岳飞小时候不也这么学习的嘛),没准哪天一不小心成为画家呢。实在不行,叠个纸飞机自娱自乐(也算是个技术活,不过他家多半没纸),追追蝴蝶、捕捕鸣蝉什么的,既有童趣,又能益智,还可健身,多好啊。但令人失望的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个小儿却显然是颓废的一代、垮掉的一代——剥莲蓬吃不仅毫无技术含量可言,还“卧”着(摆POSE哪),叫人看着就来气:你个狗日的懒的要死!

我们常说,有什么样的爹妈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小儿的这副德行,应该是受翁媪的影响所致。我们完全有理由断定,小儿今后必将有着和他爹妈一样的宿命——住低小茅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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