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武汉抗疫的特殊时期,如何了解社情民意、按照民意的要求制定出符合民意的决策、口号,非常重要。
一旦管理层做出的决策、喊出的口号,不符合民意,那就会引起极大的舆情。武汉的疫情与舆情比翼齐飞,就是这个原因。
因此,了解社情民意至关重要。
笔者1991年加入中国民主促进会,当过十年的全国人大代表,现在是湖北省政协常委,在2000-2017年担任湖北省民进副主委期间,分管参政议政工作。开展过调查研究,也以代表、委员的身份,参与过无数的调查研究。深知调查研究对于正确决策的重要性,也知道很多调查研究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
过去,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现在,没有调查就没有决策权。
在大多数情况下,暗访是非常有效的,而明察的效率是极低的,甚至是走过场,是一种形式主义。
因此,我结合自己的做法,建议采用调查的“五步法”。以暗访为主,以明察为辅。
以此次在武汉的中央赴湖北指导组为例。
第一步:通过大数据分析,了解目前武汉市市民最大的关注点是什么,通过排序可以知道武汉市民的关注点的先后秩序。
第二步:公布武汉抗疫问题投诉的电子邮箱与纸质邮箱。防止有的市民不会用电子邮箱,集中分析市民纸质和电子投诉。
此次武汉抗疫,笔者提了20多条建议,通过四个渠道递交:省民进、民进中央(我是特约研究员)、省政协APP、微信小程序国务院客户端(其中有新冠肺炎疫情情况反映)。
通过以上两步,基本上可以了解市民的呼声、市民的诉求,以及武汉各级干部存在的具体问题。
第三步:召开各种类型的座谈会,对已经掌握的问题进行有针对性的核实。邀请不同类型的人员参加不同的座谈会,比如,普通市民、企业家、网络人士、机关干部等,每次座谈会不超过10人,保证每个人有20分钟的发言时间。
这一步的成败,关键在于本地干部回避制。即座谈会只有中央指导组、座谈会发言者参加,武汉市的干部、湖北省的干部,一律不要参加,以免事后有人打击报复。
第四步:要求武汉市政府写出有关方面情况的书面报告。中央指导组结合以上步骤掌握的实际情况,对书面报告的内容进行核实。最终判断政府方面报告的可信度,比如90分、85分。
第五步:召开只有地方干部参加的情况比对会。中央指导组带着问题对干部提出需要地方干部回答的问题。
这样,中央指导组才能够了解目前武汉的全面情况,而不至于偏听偏信,做出错误的判断与决策。
同理,武汉市委班子要了解本地情况,也可以采用这五步法。只是在参加座谈会时,只能是市委常委一级的人员才能够参加。这样就可以了解市民在想什么,需要什么。看看市民的想法与领导的想法,是不是一致?差别在哪里?能不能找到共同点。
如果市委领导不注意了解市民在想什么,就会提出市民不希望的口号与目标,就会导致很大的舆情。
一把手的看家本领是会调查研究,直接听市民的意见,而不是部下加工后的意见。
毛泽东历来重视调查工作,把进行社会调查作为领导工作的首要任务和决定政策的基础。
1929年12月,毛泽东率红四军在福建省新泉进行了为期十天的整训。白天,毛泽东主持座谈会,深入连队和农村搞调查研究;晚上,奋笔疾书,在一盏瓷油灯微弱的亮光下,写出了《中国共产党红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案》草案初稿,即古田会议决议草案的初稿,其内容主要源自于毛泽东的调查研究工作。
1930年5月,毛泽东为反对当时中国工农红军中的教条主义思想,写出了《反对本本主义》这一重要著作。第一次鲜明地提出“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的著名论断。
1931年4月2日,毛泽东在《总政治部关于调查人口和土地状况的通知》中,对“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的论断作了补充和发展,提出“我们的口号是:一,不做调查没有发言权。二,不做正确的调查同样没有发言权。”
现在,还要加一条:没有调查,不要随便提口号。
我们不希望看到,几部电视台摄像机拍着、一大群干部围着、几个市民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着“很好、很好”。而市民最真实的想法只能通过“汉骂”“汉喊”才能够得到反映,问题才能够得到解决。
过去,很多市委书记的做法是,早晚散步,遇到市民就聊天,问这问那,了解一大堆的问题。
希望现在能够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