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网讯(作者:郑秉顺)童年总是美好的,当时间的长河载着我从上世纪中叶,漂到本世纪新冠疫情结束,蓦然回首幼时的天真无邪历历在目,可时间却回不去了,每每想到我曾经也有那混沌的快乐,至今痛感光阴的珍贵。
毛头小子也有头脑,尽管稀奇古怪,譬如,至今我的眼睛还是挺大的,儿时自然更大,可母亲总念叨我没见过的哥哥“大眼”,难道哥哥的眼睛比我的还要大吗?我在什么地方生下来的,妈妈一直没有对我说过,但是,她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的眼睛长得象大眼。
回首童年,往事依稀,但是自己童年的趣事与囧事,却清晰如昨,母亲的意念里,是大眼引出了我这个弟弟,自然就有一段故事。妈妈说大眼是1948年二月二出生的,生下来就长着一双大眼睛,所以起名就叫大眼。邻居家李婶也有一个儿子,比大眼大两个多月,患了天花有一个星期了,爸爸出门前,看着熟睡的大眼,反复嘱咐妈妈不要串门。事不凑巧,妈妈历来就是一个热心人,李婶叫妈妈守护一下在发高烧的孩子,她要出门给孩子抓药,然后……谁知道妈妈回家后,大眼晚上就开始发高烧,后来李婶的孩子活了下来,我的大眼哥哥却在5个月大就夭折了。
那时,我的脑袋里还不用承担压力,每天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有的只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妈妈讲到这儿,眼睛里综述含着泪花,不停地唸叨着,不停地叹气,她说:你大姐起名叫小友子,然后才有了大眼,一儿一女,你家的爷爷奶奶当时乐坏了。唉!大眼走了,如果大眼还活着的话,脸上肯定会长着一脸的“大麻子”,后来就有了你二姐,起名叫小肥肥,你三姐起名叫小领领,你四姐起名叫小多多,五姐就叫五喜吧,一下子把小六子喜来了,最后一个就叫六摽吧!妈妈掐着手指一边数叨,一边大声笑“摽住了”就别再生了。
在我的记忆里,童年是欢乐的,偶尔也会哭泣,那是撒泼的娇纵,与伤心无关。姐姐们把我这个弟弟捧在手心中,轮流手把手地守护着,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全部要留着给弟弟吃。记得吃饭的桌子上常常有一个杯子凉着白开水,这是姐姐们专门为性子急的弟弟准备的,只要弟弟在外面疯玩回来,喊到水拿来,姐姐立马递上杯子,弟弟咕噜咕噜把一杯水喝得精光。四姐有一次忘记准备凉开水了,弟弟喝到烫嘴的水,气得把杯子摔地下,躺在地下打滚,哭闹声招来妈妈的责怪,妈妈挥手就打了四姐一嘴巴,扑下身子搂着我,嘴对着嘴吹着,生怕烫坏我的小嘴,我佝偻着身子,不停地叫肚子痛,妈妈抱起我急忙就朝楼下走,一口气从二七路家里,走到头道街3路电车站,直奔同济医院。医生检查后马上开了住院证,原来是哭闹引发了先天性小肠疝气。
那年我才5岁,妈妈不放心,找到医生问了好多事情,问医生最主要的一条就是接受手术后,我的儿子今后会不会影响“生育”?医生肯定回答:手术后不会影响“生育”。在接受了各项检查后,第三天的上午十点,管床护士带着我进了手术,进门后我调皮地把一双脚站在护士的一双白色鞋子上,护士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把我移到了手术床上。无影灯照着雪白的床,麻醉师消毒后用一根很粗的针打入我的腰上,主刀医生站在旁边逗我,不一会儿,我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管床医生就叫我下床走路,他说这叫“通气”。我想,就在那时,我终于知道了人是有感觉力和判断力的,因为伤口扯着的疼痛感觉很钻心,我只能猫着腰一步一步地走,哎哟哎哟真痛呀,于是,我判断无法走下去了,然而,拗不过医生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害怕他,医生指着病房的走廊严厉的说,在走廊上走一圈才行!
妈妈只好扶着我慢慢走,三姐在一旁,为了鼓励我,拿着大白兔奶糖引诱着,疼出了一身的大汗,我终于走完了“病房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我的委屈也消失了,纯真童年的趣事确实令人难忘,三姐买的一包大白兔奶糖终于成了我的战利品,医生最后称赞我这个小伙子够坚强。宋代诗人叶绍翁曾在《夜书所见》里吟咏“萧萧梧叶送寒声,江上秋风动客情。知有儿童挑促织,夜深篱落一灯明”,我的童年可没这么有诗意,只有囧事难忘,唉,真怀念啊,简单中的快乐!
编辑:晓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