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入炎夏,蜻蜓多了起来,稻田里、池塘边、树林里,都有它们的身影。常见的蜻蜓是身黄红头,背上有道红条、“嗡嗡”叫的“一字红”;也有狭长的翅翼和嫩绿色的身子,飞起来无声无息的“草头尖”;还有一种通体黑色的“黑炭头”。
蜻蜓圆圆的脑袋上长着一对突出的、绿宝石似的眼睛和一张铁钳似的嘴巴。蜻蜓的眼睛是“复眼”,由两万多只“单眼”组成的,一部分单眼看远处,一部分单眼看近处。它们透明的翅膀在快速地振动,尾巴像一根尖尖的细木,直直的,飞起来的时候像一个微型小飞机在天空飞舞,舞姿翩翩,赏心悦目。
梦泽湖公园草木葳蕤,有几分乡村的景致,一天黄昏,我带女儿去那里找蜻蜓,可惜走遍偌大的园子一无所获,估计蜻蜓也要休息。女儿脸上充满着失望和惆怅。
天色阴暗下来,在荷塘边,女儿望着荷塘里静美的粉荷花苞,茫然地问我:“蜻蜓难道只在唐诗和你的小时候飞,不到我的小时候中来吗?”
“不是的,天晚了,蜻蜓大概也回家了,明天我们再来吧,早一点,或许就看得见蜻蜓飞了。”
我对蜻蜓的到来很不确定,也许真的就像女儿说的那样,它们留在了唐诗中和我们过去的时光中款款飞舞。在这黄昏的时候,不仅仅是蜻蜓,还有很多曾给我们带来快乐,陪伴我们成长的东西,譬如,知了、蟋蟀、萤火虫都躲起来不愿与我们再相见。
蜻蜓是益虫,专吃讨厌的蚊子。小时候,我习惯把扑来的蜻蜓放在蚊帐里捉蚊,到睡觉的时候,再把蜻蜓放走,晚上便得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清早,我和女儿在公园的树林和草丛里,看见一些小虫在胡乱飞舞,这里蚊子和小昆虫特别多,以之为食的蜻蜓多就不足为怪了。这时晨雾浓重,草尖上凝满露水,蜻蜓的翅膀被打湿,它们三三两两站立在草尖上,双翅平展两侧,如参禅打坐的老僧一般一动不动。
太阳出来了,蜻蜓抖落露珠,上下翻飞,或绿或黑或黄,它们展开轻盈的翅膀,忙着在园里飞来飞去,蜻蜓的防范意识较差,我见到一只俏丽可心的蜻蜓,便悄悄走到它身后,慢慢地靠近它,快到蜻蜓一寸远的时候,拇指与食指张开成钳状,果断地捏住蜻蜓的翅膀,任它四翅狂震,我捉住蜻蜓以后,给了女儿,女儿两掌半合,蜻蜓在她的手心里使劲地扇动翅膀,窸窸窣窣地扑腾。女儿心怀怜惜,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看看后,便放飞了蜻蜓,我们站在稀薄的晨光里,那只放飞的蜻蜓站在草尖上,身前身后的露珠散发出清冽的光,蜻蜓们不断地舞着,有时聚合突然散开,有时集体向蓝天飞去。
啊!我爱这漫天飞舞的蜻蜓,更珍视它所承载的美好瞬间……
作者简介:曾海波,湖北云梦人,孝感市作家协会会员,农学院林业专业毕业,在《中国社区报》《农村信息报》《劳动者报》、《湖北日报》、《甘肃日报》、《楚天都市报》、《农村新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随笔、诗歌、小小说500多篇。2016年出版个人散文集《激活春天的按钮》。